涯月

不过而已

般配 前 01

Owen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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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丹昏



在我看来,或许是这世上商业联姻先婚后爱的小说和事实流传太广,才给人一种没感情结婚的人住在一起也能活出感情的错觉。


——好吧,或许不是错觉。


但要我说,我和姜丹尼尔的商业联姻,或许就是史上最失败的婚姻。


这世上,我和他,最不般配。


-


One Truth


 


离我俩的世纪婚礼已经过去一年了,点开新闻首页还能在边角豆腐块大的地方上看到飘红的“姜朴两家大少爷联姻”。


说实在的,这条新闻我是从未点开看过,但只要酒肉朋友聚在一起,大家吃喝玩乐时上了头,总有那么几个不长脑子的傻x要扯着嗓子喊上两句:“朴大少爷新婚快乐啊!”“姜大少爷猛不猛啊?”


猛你妈啊。


我就这么一次次摔烂了洋酒玻璃瓶儿,把七八个人踹下过包厢沙发,无数次站在一片狼藉里拎着酒瓶子给姜丹尼尔打电话,如实报告我今天又不小心揍了哪哪家的谁谁谁。


那男人总会在电话那头嗯一声,然后问还有什么别的事儿了吗,我第一次让他给我收拾烂摊子时很紧张,就怕他一个生气不帮忙,可听了他这话,我只无语地说没有,你不生气吗?他用一点波动也没有的语气回答我: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


对不起啊,我是个实打实的暴脾气,平时表面上装得跟个温柔可人儿似的,可当下站在我刚发完飙的灾祸现场,周围不是缩成一团惹不起我怕得要死的小屁孩,就是从小一起混到大知道我内里嚣张面容的人——在这场面下,我当然就可以肆意发火了。


换别人可能觉得姜丹尼尔这话没什么毛病,多沉稳像个真正的大人,像个接班人一样处事不惊,可谢谢您了,我一听就知道,这男人绝对把我当他养的那两只小奶猫看,那语气和猫抓坏他六位数大衣时他安抚的语调,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差错。


我可最恶他这种哄小崽子的语气,不把人当个人看似的,呵呵笑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赖冠霖当时蹲在我脚边上玩碎了的玻璃片,裴珍映和李大辉翘着脚嘻嘻哈哈,剩下几个他们带来的小崽全跑没了,就剩地上躺着的被我揍的鼻青脸肿额头流血的个玩意儿。


我又泄愤似的踹了他一脚,把手机随便一扔,赖冠霖是个很节俭的贵气少爷,手机屏幕碎了三个角都舍不得花五百块换屏幕。我这么一扔手机,他比谁都心疼,长手一挥抓住手机,开心地咧着嘴找我邀功,我还没说话,就被他收回来的胳膊肘一打脑袋,一声国骂被我硬生生噎在嗓子里。


没好气的转过头去,我就看到站着的赖冠霖一脸高考落榜的表情,后面坐着的裴珍映表情僵硬,李大辉赛跑姿势都摆出来了,似乎想夺门而出。


我骂:“我是哪儿来的凶神恶煞的黑社会是吗,都什么屁表情?”


赖冠霖可是个戏精,当年艺考没白培训,我话音没落他就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和我家门口公交车站里他广告牌上的表情分毫不差。


我的笑点很奇怪,总之看着他突然傻b兮兮地笑开了花,笑得特别真诚,比他拿新人奖那天后台笑得还开心,我就一个喷笑笑出声来。


我拎着半个酒瓶子站在一个头上流血的人旁边仰天长笑,ktv电视自动播放欢乐颂的音乐,这场景的确瘆人得很。


更瘆人的是,包厢门突然一开,我笑着笑着转过头去,就看着姜丹尼尔带着尹智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他招招手,我的笑声一下断了,只剩欢乐颂优游自在地播放。


我当时心里骂了多少句脏话呢?


我数不过来。


 


不过我得承认,面对姜丹尼尔我总是怂得要命,心里骂他大傻b性冷淡,可表面上还得抽抽嘴角,装出一副没被吓得浑身冷汗的淡然模样,走过去问:“你来干嘛?”


他随手呼噜呼噜我的后脑勺,把我用发胶打理过造型的头发弄得一团乱,我捂住脑袋往旁边一闪,看着他走到地上那个欠揍货的身边,屈尊降贵地弯下腰来盯着那人。我瘪了瘪嘴,往旁边看了眼尹智圣的表情。


如果说姜丹尼尔是皇帝,那尹智圣就是丞相,很多时候姜丹尼尔板着个棺材脸看不出表情,我就得从表情丰富的尹智圣那里获得信息。他俩可真是互补得要命,一个三棍子打不出屁,一个三分钟不说话能憋死。我总是怀念小时候的他俩,特像说相声的,一个捧一个逗,真不知道结婚照上站我旁边的那位爷生长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得小时候那么多话,长大了就惜字如金了呢?


尹智圣冲我嘟嘟嘴摇摇头,我吓一跳,皱巴脸看回去,他又无声地笑喷了,摇摇头耸耸肩。我想,那姜丹尼尔既然没啥反应也没生气,只是提前结束会议过来给我解决这个破事儿,那应该我回家也不会挨训。


没错啊,我都二十六了,前二十二年被家长训,未来的后七十年不出意外还会被丈夫训,姜丹尼尔多半是跟我爸学的,喜欢在饭桌上慢条斯理地数落我的不成熟,闹得我每天期待他晚上加班不回家吃饭。


我满心的忐忑还没维持三秒,就被对面三个弟弟的表情闹的烟消云散。赖冠霖大概是在姜丹尼尔进门的第一秒就火速闪到了沙发后面,李大辉刚才还只是预备赛跑,现在我看他都挪到电视机下面了,裴珍映倒是显得沉稳些,还坐在原地,但我看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僵硬来形容了。


简直像个僵尸。


我偷着乐了一会,姜丹尼尔抬起身来,走回我身边,尹智圣打开包厢门,走进来两个员工,一声不吭地把人搬走了。尹智圣扬扬下巴,那边三个早就想跑的一个接着一个,鞠着躬低着头,小步子耍的飞快,几秒钟之内就和尹智圣一起消失在包厢里。


好的,他妈的,我又得和姜丹尼尔单独待在一起了。


 


我和姜丹尼尔多半是八字上的不合,他白长了个性感身子,按我观察却清心寡欲,日常就爱摸摸猫看看电影,偶尔还看看漫画,过得简单得要死。我静不下来,一个人还好说,只要身边有一个稍微外向点的朋友,我就忍不住总要闹腾,从小到大的环境还决定了我大半青春时光都耗费在酒吧夜店KTV,高中三年在地下场所呆的时间比我在学校睡觉的时间还多。


我至今还记得,姜丹尼尔结婚前最恶我的一次就是我们两家在桌上讨论联姻事项,他悄摸地戳戳我的大腿。我还以为他要搞什么小动作小套路,刚在心里嘲笑看起来严肃正经的姜大少原来也玩这套,就听他小声地问了一句:“你大学毕业证书是买的?”


我也是从小两面人当惯了,知道人前人后该分两个样子,才勉力压下我混世魔王的那一面,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同样小声地回答他:“不是,谢谢,我正常考上的。”


结婚后我们俩的矛盾就更多了,要说一句,现在提到的我第一次闯祸,是发生在我俩结婚三个月的时候,他早出晚归当着朝九晚五还加班的上班族老板,我每天闲在家里负责偶尔处理弟弟搞不定的邀请函和人际关系网,有应酬就快乐地打扮一下出去喝喝酒谈谈天,毕竟我从小人精里长大,玩得好的也都是能说会道的,最适合这般工作。


每天所处环境的差异,就导致了我每日只要出门,回来就一定比他晚,衣服上还得带着烟酒气息,有时还红的白的一起喝,晕乎乎地都想吐。他大致是最讨厌我这类人,每次回来别的不说,就先让我去洗澡,一副带着味道不让进门的死人脸。我白天晚上都得听着人笑嘻嘻地问我和姜大少生活如何,姜大少是不是体贴温柔,姜大少是不是真的帅的人神共愤,一回家就得看这他们口中天神一样的姜丹尼尔先生冲我的衣服嫌弃地嗅来嗅去,可别说心里有多烦了。


就这样,结婚前三个月,没有任何亲密接触,最近的距离是他凑到我领子旁边闻我身上带着的烟味,嫌弃地给我把外套扒了。他嫌弃我,我也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一来二去,可真的是标准商业联姻,简直就像是合租室友,你不管我我不管你,咱各玩各的。


 


所以我当时看着地上躺着的那玩意儿,虽然人也没什么大事儿,但手足无措下发现只能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处理时,心情是十分难以言喻的。


姜丹尼尔能这么爽快地答应,甚至还亲身驾临,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不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这就是大写的惊悚,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很像我小学第一次因为早恋被教导主任和校长一起请来我爸的心情。


请来我爸,我爸当着外人当然不骂我,回家把我屁股都打肿了,说我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姜丹尼尔跟我爸完全不熟,却在无形之中得了我爸真传,训人是一套一套的。现在姜丹尼尔这座大佛来了, 还把除我和他以外的人都赶出去了,我心下顿时一凉,天啊,我朴志训都二十六了,还要被人打屁股吗?


还好,姜丹尼尔那天可能是心情很好,没说什么,就是把我团成一团还在边角上撒了几滴酒的外套扔了,虽然那是件限定款外套,我看他往垃圾桶里一扔,毫不心疼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但一句训都没听到,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男人甚至还大方极了,把自己的外套给我穿上,深秋的天气里他里面穿了件衬衫,更凸显得他身材优越,我看着有些羡慕嫉妒恨,身高上的差距决定了就算一样都有腹肌,一样都有比别人宽的肩膀(必须得承认,他比我的肩宽多了),我和他穿一件衣服的效果,就是很不一样。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走出去,尹智圣靠在一辆车前,给我俩拉开车门,姜丹尼尔一撑车框,我从他臂弯下先钻进去,一进去就脱下外套,他也跟着坐进来后,尹智圣坐到副驾驶示意司机开车。我没问到底要回哪儿,反正跟姜丹尼尔待在一起在哪儿都跟在公司似的,安静地只剩下键盘打字声和鼠标点击声,看个电影都带耳机。


我把大衣还给他,嘟囔了句:“谢谢。”实际上那天我们暴露在没有空调的环境里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两三分钟,谁知道他那么体贴做给谁看,我甚至以为有狗仔记者躲在角落,打算拍一通“姜朴婚姻幸福,朴穿姜大衣甜蜜非凡”的娱乐版新闻,毕竟我们的婚姻只是为了两家着想——


 


越这么说,我就越觉得,真的喜欢他的我,是个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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